莊嚴又富麗的教堂後園，綠樹成行，草地如茵。

一小塊石碑，和一個十字架，簡單得幾乎粗陋，讓人不敢相信這竟是尊貴公爵的墳墓。

雨果低聲解釋：“這就是公爵……”

秦心言後背一僵，楞楞看著那石碑上的一小行字，許久也沒動彈，再度落下淚來。

“老管家，上頭寫的是什麽？”

雨果答：“是公爵的名字和國王陛下對他的一句讚美詞——致最溫和俊美的威廉斯公爵，你是好臣子、好男子，也是最好的猶米亞國民。”

秦心言蹲了下去，摩挲上方的陌生字眼。

“威廉斯，我……來了。”

雨果哽咽低聲：“最尊敬的公爵閣下，老奴總算不負您的所望，順利找回了秦小姐和小先生。他們都來看您了，你在天堂知曉了，必定高興萬分吧。”

秦心言淚流滿面，將手中的三朵玫瑰花，輕輕放在十字架下。

“威廉斯，這是你花園裏最艷麗最漂亮的玫瑰花。還記得你第一次送我花時，你說玫瑰花很熱情奔放，代表著愛情。你還說，玫瑰花將自己的花心隱藏在花瓣的中間。”

“這些年來，我一直不敢買玫瑰花，更不敢畫玫瑰花，因為我總怕會想起你。每次我遠遠看到玫瑰花，總覺得我像它……只能將自己的心，自己的愛默默隱藏起來。”

“威廉斯，你知不知道三朵玫瑰花代表什麽意思？三朵是指‘我愛你’。對不起，我對你的愛意，只能等到你……沒了，我才有機會說出口。”

說到此處，她哭得不能自已。

“在我們漢語中有一句詩，叫做‘還君明珠雙淚垂，恨不相逢未嫁時。’威廉斯，你懂這句話的意思不？你學的漢語中，可曾讀過這句詩？我想對你念這句詩，好久好久了。”

“你知不知道，我曾經是那麽的恨你！我恨——我恨你為什麽都結婚了，還要來招惹我？我更恨你明明對我也有感情，卻不願跟我遠走高飛！”

“你明知道我心性孤傲，絕不肯委屈給你做什麽情婦。可你還是開口提了，我刮你一巴掌，哭著趕你走。你知不知道，你說這句話是在侮辱我！”

“不錯，我一直在躲你。你內心也很清楚，我為什麽躲著你的理由。既然你已經擁有婚姻，還不能背叛你的妻子，那你就該好好跟她過下去，永遠也別再來招惹我。”

她吸了吸鼻子，手再次摩挲石碑上他的名字。

“我雖然沒有你，可我至少擁有兒子。他很優秀，眉眼長得很像你，他性子卻跟你很不相像。這樣也好，我不想他跟你一樣，連自己的愛情都沒勇氣去追求。”

她站了起來，低聲：“你說，你將希望寄托在下輩子，希望下輩子我們能再相遇相愛，長相廝守……只要你沒有別人，沒有婚姻，那我想，我應該會同意的。”

……

秦瀟和李悠站在樹下，看著墓地裏低頭哭泣的母親，禁不住輕輕嘆氣。

“瀟哥哥，你還是不想過去嗎？”

“不想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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